清珺把所有手下赶出去，独自呆坐在殿内。突然从角落传来不明声响。

“谁？”清珺随手抓起一枚棋子飞出去，棋子深深嵌入木头。

“是我呀，你曾经的尊上。”声音在房间中飘荡，找不到来源。

清珺觉得有些耳熟，他不敢松懈，保持戒备。“出来，别装神弄鬼！”

“稍安勿躁，我是来找你叙旧的。”

话音落，突然从屏风后面钻出一条小蛇，口吐红舌，朝他缓缓蠕动。

清珺唤出剑直指蛇妖。

“好久不见，想不到你已经成为魔尊了。”小蛇蜿蜒着朝他逼近，口中不停吐着蛇信。

“你是谁？”清珺问。

“我是无间啊，你不记得了吗？”

“你没死？”清珺诧异。

“当然了，我怎么会轻易死了呢？”

“那我就在此将你了结。”清珺手起剑落，蛇被拦腰斩断。

“啊哈哈哈哈……”刺耳的笑声响起，清珺戒备的望向四周。

“看到了吧，这只是我的一个傀儡，你永远都杀不死我。兆幽也一样。”

“你要做什么？”清珺问。

“别急啊，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是关于兆幽的，想听吗？”

“其实，她一直都想杀了你。”不等清珺拒绝，无间直接开口。“你还真是傻得可笑，竟敢同冥主谈重生。你知道这对一个统治者来说意味着什么吗？”说话间又一条小蛇钻出来，弓起上半身以挑衅的姿态对准清珺：

“如果她能从你身上获得重生的能力，冥界将永远属于她。”

清珺眯着眼睛盯着蛇妖。“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无间笑得更加得意。“我不仅知道这些，还亲眼看见你们滚在一起。兆幽还真是舍得，为了获取信任不惜与你灵修。”

“一派胡言！”清珺听得面红耳赤，挥剑将蛇头削下。“她没必要杀我！……她杀了我也不能获得重生！”

一条蛇被斩首，又从四面八方钻出一群蛇将他围住。“千百年来，历届冥主无不醉心重生之法，兆幽更是从刚继位起便四处找寻。你可倒好，主动送上门来了！”

见他错愕的表情，无间越说越激动：“更何况，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功？知道她的法器是什么吗？你应该见过的，就是她手上那把扇子。相信那把扇子已经全部被血染红了，你可知那扇面上的每一抹红痕都是一件杀业！它可以将你身上的血抽干，到时候再换到兆幽身上，说不定就能得到你重生的能力！”

“这不可能……”清珺有些茫然。印象中兆幽确实扇不离手，他也曾见过扇面红痕，还被那扇子伤过。

“看看你这狼狈样子。”无间自顾自说，“可惜我没有了肉*身，不然趁你们灵修定然杀她个措手不及！”

“没有肉*身？”

“没错，我比你坦诚得多。兆幽害我失去身体，我就要把她的夺过来！”

“你痴心妄想！”清珺吼道。

“你才是痴心妄想！”地上蛇群向他逼近。“你不会真以为兆幽会爱你吧？她可是冥主，身边有数不清的奴仆，后宫有献不完的殷勤。她把你丢在这十年，有来看过你一眼吗？你为她治理忘川殚精竭虑，这些她都知道吗？哦对，你应该知道她立后的消息吧，知道冥后是谁吗？好像叫什么……墨轩，可是连承了三年恩宠呢……”

“够了！”清珺痛苦地捂住耳朵。

“啊哈哈哈哈……”地上小蛇同时扭曲着身子，笑得癫狂，声如鬼魅：“她心里根本没有你！”

清珺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他闭着眼睛站在殿内，蛇群已经爬到他脚下。

“趁她还没对你下手，不如我们合作？”无间声音带着戏谑。

清珺平静下来，收剑入鞘，面容冷若冰霜。

“看来你很感兴趣。我虽没了肉*身，却还有一群死士。你已是魔尊，修为极高，手下又掌管众多魔军。我们可以联手杀了兆幽，到时候我占据她的身体，替她管理这冥界。”无间越说越兴奋，蛇群绕着的脚边游走。“如果你喜欢她那个皮囊，不妨和我在一起，或许能给你个冥后的位子。”

清珺冷笑一声。“你没了肉*身，怎么不灰飞烟灭？”

“你嘴真毒，不过没我的蛇毒。”地上的蛇群逐渐散开。“这是我的秘密，在我没看见诚意之前不会告诉你。”

——

清珺又去了忘川河边找老船夫。

老船夫摆渡早出晚归，清珺等到日坠西天才看见河面上出现小船的影子。

“老伯伯，您知道失去肉*身还能活着的方法吗？”

船夫摘下他的斗笠上下打量了清珺几眼。“你问这个做什么？”老船夫背着手往茅草屋走。

“魔尊无间……”清珺刚说四个字就被老者打断。“跟我回屋。”

老者坐在残破的木床上，施了个法术。

“您这是？”清珺不解。

“缄默。”老者接着道：“无间，真身赤练蛇，乃无相之身。”

“无相之身？”

“她化形之时就不是化成肉*身，而是夺舍。”

清珺震惊，他没想到世间还存在这种化形方法。

老者接着说：“只有杀了她的真身，才能真正取她性命。”

清珺更震惊了：“您怎么知道我要杀她？”

老者手捻胡须，含糊道：“道法的启示。”

临走的时候，老者在门口叫住他。“小伙子！”

清珺回头，看老者意味深长。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清珺沉吟片刻，道了句：“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