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到他们驻地的时候能明显感到驻地里的气氛压抑。

能看见的人,个个如临大敌。

我们走过的路边，在看不见的角落能感觉到有人的存在。

他们警惕的看向这边，时刻防备在他们眼里随时可能出现的攻击。

直到我们被带到旁边的房子里。

房子又老又破，明显没有人居住的痕迹。

我们现在只是在他们族地边缘徘徊。

并没有让我们进他们的内部，大概是防止我们离开之后把消息透露给外面的人。

这种消息对大多数家族都算得上是致命。

虽然有一部分忍者的打斗大开大合，但更多的忍者只是在普通人的范畴。

当然这个普通人是相对于那些举手投足之间就有开天辟地能力的忍者。

并没有上天入地的才能，对于战争提前知道对方的地形，对于己方有很大的提升士气的作用。

在黑市上偶尔会流通这一类的消息。伴随着这条消息不久的便是消息家族的灭绝，要不就是举族搬迁。

对于那些小家族来说，一旦弱点被敌人掌握，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他们会对族地进行改动。

一方面因为没有足够的资金搬离原地。另一方面则是故土难离。

弱小者的生存环境就是这么的恶劣。

对应这个世界的本质。

弱肉强食

一室安静，谁也没有先开口。

油女族长没有先说话，而是谨慎的观察着面前的两年轻人。

他们家族所养的虫子是大自然中必不可少的一环，在自然中对危险感知很敏锐的。

在他的感知里面前，这两个人实力绝不容小觑。

虽说对于他本人而言不构成威胁，但这一番年纪能有这番成就的人注定不平凡。

而且，就算再天才的人，如果没有成长的机会，也只是泥中枯骨。

他们真的不知道单刀赴会是多么危险的举动吗？

还是说…………他们有什么后手？

“……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算了，那些东西多想也无用。现如今赶紧把他们打发走才是正事。

两人能修炼到这种程度，怎么可也不可能在忍界无名无份。虽说忍者的修炼更多的在乎自己本身的天赋和努力，但是没有足够的资源也很难成长。

这也是他愿意停下来问他们的理由。他们既然能在这个年纪成长到这种地步，家族的扶持必然不可少。

而他们暂时还不想和这种实力的忍族作对。

“谈个生意。”

我和千手柱间对视一眼，默契的把目光移到油女族长身上。

“……关于你们油女一族的生意。你会感兴趣的。”

我不在意他暗戳戳放过来的杀气，轻松的说。

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旁边的千手柱间真诚的眨了眨眼睛。

老老实实的坐在旁边。

这也是我们在来之前就已经商量好的。

千手柱间只要在一旁负责当一个安安静静的背景板就好了，谈判交流的事情由我来。

注意，这并非嫌弃……好吧，也是有一点的。

但，但这也是有原因的！

毕竟千手柱间这个家伙确实不太适合谈判。

当然能够成为未来家主的柱间，并非不擅长，只是他本人的性格使然，他对这个世界大多数抱着宽厚的善意。

尤其是——事关我们的梦想。

注意！

这并不讨厌。

只是！

这一点偶尔会被一些人无意识的利用。

就比如有一次他们要收留一批流民，那一批流民千手扉间特意挑选过。

并不是伟光正。

只是在还是弱小的情况下，我们并没有强制改变他人思维的能力。

所以在初期会筛选掉一部分心怀不轨之人。

当时是让千手柱间去带他们回来的，但是那天在回来的路上，他们又遇见了另一批流民。或许是因为感同身受，他们祈求千手柱间把他们一起带过来。

千手柱间无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继续走下去，因为他知晓，如果就这么放任下去，迎接他们的必然是死亡的命运。

于是他就把他们带回去了。

不能说是坏事，只是有些麻烦。

突然多出来的人的粮食和住处。

他们要收留的这一批人，在之前就已经提前给他们划好了份额。多出来的人并没有这份额。

因为这件事，提前做好的规划只能全都打乱，重新来。

大家手忙脚乱，额头冒火。

好在结果不错！

只是这种突如其来的意外不管怎么说都还是少点为妙吧！

虽然如果换成是我，大概率也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

大家也都如此。

在那之后像千手柱间就和我一起被排除在外——

特指——接人待物

因为本质上我俩都是这种爱管闲事的类型。

就比如最开始就是因为我随便把人带了回来。

吐槽

“……最近几次战争。油女一直损伤惨重，接下来的战争恐怕没有能力再继续打。”

这句话我说的毫不心虚。

在来之前特意了解了这边的情况。

这边最近刚打了仗，油女虽然胜利了，但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接下来他们大概率不会再主动参与战争。

“……冬天快要到了，你们有想好要如何度过这一年吗？”

而且因为油女是惨胜，他们的雇主因为这个理由克扣了他们一半的任务金。

这意味着油女接下来必须继续接任务，以获得足够的金钱——足够家族在严冬之下存活的金钱。

铤而走险再接一次战争任务？要不然就只能接一些小任务以期待积少成多。

但不论哪一方面，他们这一年过得注定要凄凉。

油女族长有一瞬间没控制住杀气。

在那一瞬间他确实考虑过，要把面前的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解决掉。

但想到族里的惨状。

油女不能再多一个敌人了。

战争消耗了族里太多有生力量，族内情况现在一片萧条，如果再得罪面前这两个不知底细的人。

……想到这他忍不住苦笑一下，多么可悲。曾经也算得上是大家族的油女，在接连不断的战争之中也开始后退。

族中的年轻一辈就那么零零几个，不容损失。

“你想谈什么合作？”

他最终还是抚平心绪，静下来听面前这两个人要说什么。

“你们一族擅长操控虫子。有没有考虑过酿造蜂蜜呢？”

蜂蜜。

油女族长皱了皱眉，幸好他面上戴着面罩。

面前的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是的，蜂蜜。你们既然擅长操控虫子，为什么不能操控蜜蜂来酿造蜂蜜呢？据我所知，一份品质好的蜂蜜能在贵族之中卖出不低的份额。”

我莞尔一笑。

“我们可以合作。”

在面前的少女说出这句话之后，油女族长不可否认自己心动了。

售卖蜂蜜对于油女一族来说，确实是个很好的出路。

但他很快就想到了其余的关敲。

品质好的蜂蜜当然能卖出不低的价格，但前提是你得有合格的销路。

那些商人可不会因为他们是忍者而提高价格，他们只会因为是忍者，所以拼命的压价。

事实上普通人也差不多。

背后稍微有点势力的商人恨不得把人榨干，敲碎骨头，吸食骨髓。

“这个您不用担心，我们有销路。只要你能产出蜂蜜，我们自然能帮他卖出去。”

我说的笃定。

“那你们想要的是什么呢？”

“你们跟我们走。”

“什么？”油女族长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们。

在理解我的意思之后觉得有些好笑。

“只是一个交易就想让我们一族搬离生活了这么多年的族地。”

油女有些不可思议，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两人。

“不只是交易，还有未来。”

“我们能想出这样的方法，并愿意将他告诉您这一点，足以证明我们对您的家族无害。”

至少短时间是这样。

毕竟我们之后打算打乱各族，不再以家族的名义行动。

当然这件事现在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当然我们也有自己的目的——我们希望你能加入我们的势力。”

油女族长在听到这话后，目光顿时变得犀利起来。

“你们什么意思？！”

“安心。”

我举起手示意我的无害，笑容灿烂。

“并非想要吞并您家族的意思。”

至于以后分散各族，是让忍者放下对彼此戒备的必经之处。

“只是希望你能搬到我们所建立的城市里，我们会提供居住之所。”

这一点是真的，等之后建立大城市，大家也就不需要在住在一起了。

“当然作为交换，您和您的家族要保护这座城市。”

在我说完之后，油女族长的脸色经历了几番变化。

“你们想要成为贵族。”

他语气莫名。

对方的举动让他感到有些奇怪，但现在倒有些了然。

这么多年以来，并非没有人，想要跨越阶级成为贵族。

但是大多数贵族总有一种莫名的默契，每当有人试图跨越阶级，贵族就会联合起来针对。

如果对方真的是打着想要成为贵族的想法，那他油女一族可不想加入这一趟浑水。

贵族可不会放过妄想分走蛋糕的人，在这一点在他成为族长之后感触更深。

他能隐隐察觉到贵族对忍者的压榨，但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有很多事情注定无能为力。

他能做的，只有在这其中的漏洞之中，谋取一些利益，让油女更好地发展起来。

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聪明人，并不想让家族参与这些人的争斗之中。

正当他打算开口赶人就听见对面的少年说。

“拜托了，请加入我们吧。我们想要结束忍界千百年以来的纷争，让世界和平。”

那个从一开始就没说话，一直由同伴谈判的少年开口。

山正川行，风禾尽起。

哈？何其狂妄。

他本以为这只是那少年的一厢情愿，然而当他目光移到旁边的少女时，却发觉她面上并没有任何异样，仿佛那少年所说的事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们两人并肩坐着，像是森林和河流，高山与风，大地与生命一般。

只有他们在一起才是完整的。

彼此互为半身。

他心中有片刻的波澜，但很快那一点被激起的波纹便淡去。

他曾有恢宏高大的理想，但并非所有人都有这份幸运，有能够实现这份理想。

这份野望……

他早就不是年少鲁莽的时候，有一掷千金的魄力，一力破万法的豪情。

关于他们所说的事情，他自然会考虑往这一方面发展。

只是可惜没法直接从他们那里拿到更详细的资料，最核心的一部分他们并没有带过来。

应该是留作后手的。

不过他们可是油女，玩虫子的技术可不认为自己比谁差了，自然就能调到最适合的。

“请回吧，容我们再考虑考虑。”

油女族长充分发挥了族长用完就丢的特性，毫不客气的开始赶人。

我和千手柱间明白再待下去，对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在临走之前我最后对他说。

“他说的对。我们是希望的是有一天能够让所有的孩子平安的长大。为此我们愿意付出十二万分的努力。”

这或许狂妄，或许傲慢，但唯独不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