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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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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與伊之水有過紅喜,卻先迎來了白事。

妖族並不像人族與神族擁有弔唁之禮,畢竟妖族靠的是妖丹,並非元神。

妖丹碎裂,肉體瓦解,也就隨風而去了。

抱著懷裡的女嬰,連弈望著夜明珠出了神。

「恭喜大哥,喜得千金啊。」連矍從一旁緩緩走來,臉上閃著狡黠的笑容。

「多謝。」連弈垂下眼眸,望向他。

「這位,便是清歌大小姐了吧。」連矍想出手觸碰女嬰的小臉,卻被連弈轉了個身。

「清歌該吃奶了。」他說完,便悄然步去。

望著那兩人,連矍眼神一閃一暗。

連清歌,我絕對不會放過妳……

-

一百年過去,連清歌也已出落成了一位高雅貴氣的小姑娘,面上總是清冷,唯有在連弈和豊大夫面前,才會露出真誠的笑容。

老尊上也很在乎連清歌,她的作業幾乎都是他親手佈置。

那一天,老尊上又在為清歌上課,他問:「清歌,對於妳阿父和妳叔叔現在的關係,妳可有什麼看法?」

小小的清歌抬起頭,一雙眼睛十分明亮。「爺爺,您指的是以什麼角度去看呢?我的角度嗎?還是您的角度?」

聽清歌這麽問,老尊上淺淺一笑。「妳都說說看。」

「如果是以我的角度,見爹爹和叔叔總在爭鋒相對,自是希望他們能好好言談,畢竟兄弟之間以仇人而視,在爺爺的心裡一定很傷心,」連清歌眨了眨眼,沒思考多久地便說:「但於爺爺而言,他們先是少主與少爺,才是您的兒子,少主行事優柔寡斷,易受影響,難成大事,少爺雖雷厲風行,但過度殺伐果斷,又沒有兼容並蓄之智。

若我是爺爺,也會很頭疼九州的未來若交到阿父手上,是否會因人善而處處被人欺,就算有叔叔從旁協助,又會不會只是傀儡;但若是交到叔叔手上,也會顧慮他的狼子野心,是否會對九州以外的民族施以壓迫,更或是萬一繼位,是否會對爹爹,還有我……」

話語間幾乎沒怎麼深思熟慮的連清歌一股腦地講出自己的看法,可卻在最後一句話停頓了下來。

若叔叔繼位,應是會除掉爹爹和我吧?這個念頭自然而然地浮現在她腦中。

老尊上輕輕撫摸連清歌的小腦袋瓜,慈祥地對她說:「所以,若九州是由我們清歌來守護,那就好了。」

「爺爺,」連清歌純真地望向老尊上。「清歌會守護好九州的。」

「好,好。」老尊上滿意地笑了笑。

過了幾日,拿著本書正要去找老尊上的連清歌在還未踏入承神殿前,就聽到了巨大的碰撞聲,她倏地隱藏起自己的氣息的形貌,偷偷從大門後探出頭。

卻見連矍狠狠打了連弈一拳,同時,她也聽見他這麽對爹爹說:

「枉我還稱呼你一聲少主,父尊交予你的任務辦都辦不好!你難道不清楚狡犬族的勢力嗎?」連矍對連弈吼道。「既然你沒本事掙,那就我去,你沒資格跟我搶。」

連矍吼完轉身踏上階梯,裡頭又傳來了連矍和老尊上的爭執。

「你這個唯利是圖的傢伙,赤鱬族的事情你稱忙不處置,讓東海收成寥寥,讓赤鱬族的大夥們沒飯吃,現在可好,狡犬族提供豐厚的金援你就要掙,怎麼不先去把爛攤子收拾好!」老尊上怒斥道。

「那種破事,誰去都可以,外頭不就躺著一個嗎?」連矍不屑一顧地說。「可是狡犬族不同,若談成合作,對於九州城只有利沒有弊,幫那赤鱬族有何意義,沒貢獻給九州就罷了,老是申請資源,我們哪來這麼多資源給他們!」

兩人爭得面紅耳赤,連清歌卻望著倒在地上的連弈,他緩緩起身,擦去嘴邊的血漬,眼神看上去渙散且空蕩。

爹爹陪著我時,是最好的爹爹。

可為何遇上九州的事,總是無能為力呢?

盛怒之下,連矍甩頭就走,渾然不理正咳出血來的老尊上,連弈趕上前,托住老尊上的身子。

待連矍走後,連清歌也散掉身上藏匿的靈力,跑到老尊上面前。

「不知怎地,我總感覺最近身子愈來愈差……」老尊上看著地上那攤血,他心底雖有所猜測,可卻不敢明言。

「父尊近日過度操勞了,」連弈心疼地看著老尊上。「父尊,不如,外海的騷亂我替您去瞧瞧吧。」

「不用了,連矍已經引薦青丘的兩位已經去了,只希望是子虛烏有的消息…..咳咳……」

「父尊趕緊休息吧,清歌,服侍爺爺去歇著。」連弈望向連清歌,她點了點頭。

「阿弈,」老尊上忽地握住了連弈的手。「多盯著阿矍一些。」

「我會的父尊。」

連清歌瞥了苦惱的連弈一眼,便扶著老尊上步入寢殿。

「清歌,咳咳咳……」老尊上一坐下還想說話,卻咳得連忙用手摀住了嘴。

可清歌還是從老尊上佈滿皺紋的指縫間,看見了鮮紅。

「爺爺,您別再多思多慮了,這陣子不都是爹爹和豐大夫在給您治療的嗎?豐大夫怎麼說?」連清歌端了杯茶過來,蹲在老尊上面前。

「豐大夫說,我這是怒火攻心所致……」老尊上嘆了口氣。「清歌,未來,妳定要好好幫助你阿父,保護好九州,知道嗎?」

「清歌都知道,」連清歌站起身。「爺爺還是好好歇息吧,保重好身子。」

「我知道,」老尊上揮了揮手。「妳下去吧。」

「是。」連清歌鞠了躬,便輕輕關上了寢殿的門。

望著都生出了白髮絲的連弈,他苦惱地揉著頭髮,連清歌皺起細小的眉毛,緩緩走過去。

「爹爹,外海怎麼了?」

「沒什麼,妳還小,別操心,」連弈見連清歌也的樣子,自己也不敢再頹靡,他露出笑容。「爺爺佈置給妳的作業呢?都寫好了?」

「都寫好了,爹爹,」連清歌乖巧地問:「清歌能幫你什麼?」

「不用妳幫忙,」連弈站起身來。「爹爹還有事要忙,妳自己玩去吧,爹爹晚點陪妳吃飯。」

說完,連弈便轉身出去了。

而那外海的騷亂,正是連矍剷除異己的方式,也是塗旭父母死亡的原因,背地裏,為了奪取少主之位佈下的一盤棋。

同時,他也在為了女稚,準備對老尊上進行最後一擊的報復。

幾日後,一如既往地,連弈端著老尊上每餐後都要喝的湯藥到了寢殿,彼時,老尊上已經離不開榻,氣色奇差,可豊大夫怎麼診斷,除了急火攻心之外,什麼細節都檢查不出來。

畢竟,老尊上每日都喝著他親手調配的湯藥,不可能毫無起色才對啊。

正當豊大夫陷入對自己醫術的懷疑時,連矍突然走進藥房。

「外頭那剛開花的,就是藤桃鈴嗎?」他緩緩步入,臉上有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見過二少爺,」豊大夫從座上起身行禮。「您怎麼來了?」

「我?」連矍勾唇一笑。「自然是來抓你這個罪人的了。」

豊大夫皺起眉頭。「什麼?」

忽地,士兵將他團團圍住。

連矍又瞬間收起了笑容,換上一副猙獰的面孔。「給我將這個意圖謀害尊上之人押入大牢!」

什麼?!

豊大夫還不及辯解與反應,士兵立刻就給他上了銬。

「二少爺!您如此草率,是有何證據嗎?」豊大夫被兩個人壓住了手,一臉驚慌失措。

「還需要證據嗎?」連矍上前一步。「父尊已經奄奄一息,經手湯藥之人只有你和大哥,莫非不是你,是大哥?」

「您究竟是何意思!」豊大夫怒而吼之。

「父尊的病情每況愈下,你想必應是比我更加清楚,湯藥只經你二人之手,我覺得有蹊蹺,便讓豐大夫檢查了下,沒想到,」連矍睥睨地看著他。「你們居然比我還要著急地,想要坐上那個位置啊?」

「你……」

「帶走!」

一聲令下,豊大夫就這樣被關入了大牢,被餵下了親手培育的月見珊瑚。

解決了最礙事的豊大夫,他命令豐大夫端著一碗全新的湯藥給老尊上送去,路上,他遇到了正要去侍疾的連弈。

「豐大夫?」連弈有些疑惑,以往,都是豊大夫親手端來的。

「見過少主,老豊突發頑疾,所以,這碗湯就讓我送來了,既然遇到了您,那就交給您吧。」說完,也不等連弈回話,豐大夫便將湯藥塞進連弈手中。

看著碗裡的湯藥,連弈不疑有他,遂而問道:「豊大夫沒事吧?」

「沒事,他自己就是九州最好的大夫,唯恐病氣傳給尊上,才讓我來的。」豐大夫恭敬有禮的回答,也正式地打消了連弈僅有的疑惑。

「我明白了,多謝。」

豐大夫退下後,轉角處的連矍緩緩走出。

他怎麼能錯過這場好戲呢?

連弈將老尊上輕輕扶起,將湯藥餵至老尊上口中,才吞下一口,老尊上立刻拍開那晚湯藥,猛力地大咳,同時也更咳出了更多鮮血,讓連弈十分震驚。

「愚鈍!」老尊上用盡力氣對連弈罵出一句,隨即又突然開始不停地吐血。

這時,愚鈍的連弈才望向地上那晚湯藥,湯碗破碎,而地墊上,凡是被湯藥灑到之處,全都開始緩緩地燃燒,那灼燒的痕跡,是藤桃鈴……

「父尊,父尊,您快咳出來,孩兒給您渡力。」連弈坐到老尊上背後,試圖將自己的靈力送進老尊上體內,沒成想,卻突然被反彈。

這一互斥,讓他倆都吐出了一口血。

老尊上已經漲紅了臉,臉色更加暗沉,滿臉的皺紋也扭曲在一起。

這時,連矍從外頭不疾不徐地走進來。

「哎呀,這不是九州的英雄嗎?怎會如此難堪?」他譏諷地嘲笑著,而老尊上因為一直以來氣血的耗損,加上連矍從中作梗,讓他身上的靈力不停流逝,這才導致方才連弈給他渡力時被反彈。

老尊上知道自己氣血消耗不少,可卻沒料到靈力竟也在這段時日中被一點一點地剝奪,導致現在幾乎快成了毫無靈力的廢人。

「這不是九州的少主嗎?大哥,我真沒想到,你竟愚笨至此,自己就是個會釀酒的,還聞不出這湯藥裡的味道,就算想坐上九州之尊的位子,也不用這麼急著送父尊歸西吧?」連矍更加嘲諷地說,他看向連弈。

「連矍……」連弈咬牙切齒。「你現在的自滿,會成為你的遺言……」

「喔?」連矍噗哧一笑。「大哥,您身為少主,謀害父尊奪位未至,竟已想著要處死我這個弟弟了嗎?」

「你滿口胡言!」連弈怒吼道。「來人!傳豊大夫過來,拿歌玉丹過來!」

這時,連矍身邊的內侍緩緩跑入內,音量不小地向連矍稟告:「二少爺,罪人豊氏堅決不認罪,下人們已施以重刑拷問了,另外,也在豊大夫的屋內,搜到了許多尊上藥渣內的殘留毒物,全是無色無味難以察覺,卻得以讓妖族在不知不覺間流淌靈力的毒藥。」

聞言,在這時,連弈才明白了他已全然落入了連矍的圈套之中。

他以為……他這個弟弟就算再恨自己,也不可能會對父尊下手的……

「大哥,你說,你與豊大夫打小認識,情同手足,」連矍又上前了一步。「這事,究竟是豊大夫一人所為,還是背後有人在指使呢?」

「連矍……你不要太猖狂……」連弈雖不可置信,但也知道這個弟弟,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只要自己送一顆漂亮的貝殼,就會笑得無比開懷的男孩。

眼前這人,彷彿不是他熟悉的那個連矍。

「父尊,您不是一向最重視血脈的嗎?我一直不明白,為何您能接受大哥娶一個滅族的族長作為少主夫人,」連矍無視了連弈那細思極恐的注目,轉而坐到了不停吐著血的老尊上面前,他面上故作悲傷,語氣卻依舊猖狂。「還讓那女人生了孩子,我真的,好替我的女稚感到不值啊……她懷裡的,一樣是您的孫子,不是嗎?」

老人的臉色已經退了紅,看上去漸漸蒼白,眼下的陰影也已經深得宛如夜色,喉嚨裡滿是不停湧上的鮮血,堵得他難以呼吸。

可他還是忍住所有身上的劇痛,目眥盡裂、嘶啞低沉地吐出一句:「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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