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弗雷德还没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乔治笑着替他补全后半句话:“你有时候真的很像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私生子。”
“……别告诉我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和萨拉查·斯莱特林。”安流云大为震撼,被呛得咳嗽起来。
这是什么传统艺能吗?
梅林……啊不,罗琳啊!
塞德里克递了一杯南瓜汁给她,脸上也露出促狭的笑容。
安流云缓了口气,这听起来很荒谬,但他们居然都认为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我应该说谢谢吗?”
“不客气!”
这话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一时之间,厨房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整个十一月都很平静,安流云的禁闭终于在十二月第一周的周末结束了——这可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对于实在无法继续忍受解剖老鼠的安流云和无法继续忍受这位麻烦小姐的斯内普来说都是如此。
堆满书籍的办公室里,蜡烛爆出噼啪的细响声。
“非常不错。”布劳德教授递给满头大汗的安流云一块手帕,对于表现优秀的学生,她向来不吝夸奖,“使用自己会的魔咒和魔法手段直到耗尽魔力,你支撑了四十分钟,虽然基本都是一年级学的内容,但你的魔力输出差不多达到了三年级的水平。”
“感谢您的教导。”安流云喘着气调整呼吸,感受着体内魔力像开闸的水一样流尽又慢慢恢复。
这是一个锻炼魔力掌控能力并增加魔力彰显上限的好办法。
布劳德教授很敏锐地从安流云的施咒手法和产生的魔咒效果中察觉她的能力和极限不止于此,比如简单的清水如泉咒,这个年纪的小巫师普遍能做到的是释放出手指粗的水流,但安流云现在能做到高压水柱和小水流来回切换。
在布劳德教授以“加强训练以应付期末的决斗”为由,刻意让安流云来办公室练习的第一天,她就可以做到释放强力的清水如泉咒,经过短时间的练习后安流云已经能更加精准的控制魔力的收放。
布劳德教授探究地看了安流云一眼,但她不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她用鼓励的眼神注视着安流云,温声说,“介意和我说说你的感想吗?”
“当然不介意,我正想向您请教。”安流云斟酌着用词,“我想,这种存储在巫师体内的魔法能力——也就是魔力,是有限的,虽然无法通过确切指标明确地表现出来,但身体会有一些反馈。”
“所以我认为,巫师的身体……不,巫师本身——包括血液、骨骼、器官等,都是容纳魔力的容器,这种魔力的来源可能和魔法的本质有关。至于一些学者提出的魔力来源于灵魂的假说,只能通过实验得到答案。”安流云说完自己的猜想,奇怪地问,“我脸上有什么吗?”
布劳德教授伸出手捏了一下安流云柔软的脸,安流云习以为常的听她继续说,“没有,你说的很有道理,甚至很多巫师直到死去也无法达到这种程度……但如果让其他人听见你这些话,很难不把你当作黑巫师抓进阿兹卡班。”
安流云倒是无所谓,在她看来魔法只是一种没有好坏之分的手段,只有巫师才有黑白之分。一把刀放在那里只是一把刀,至于是被用来削果皮还是被用来杀人都取决于使用者——是巫师决定怎么使用魔法,不是魔法驱使巫师。
“您会向魔法部举报我是潜在的危险分子吗?”安流云用开玩笑的语气问。
布劳德教授无奈地按住额头,可能是因为总是愁眉不展,她眉间已经显出浅淡的痕迹,但这并没有折损她的美丽——尽管她看着总是一副不太健康的样子。
“或许吧。”布劳德教授嘴上这么说,一向没什么血色的唇边却挂着满意的微笑,“一直以来只有黑巫师才会试图研究灵魂的奥秘,上一个研究痴迷于研究灵魂甚至不惜分裂灵魂进行实验的是古希腊的黑巫师——卑鄙的海尔波。”
听到这个名字,安流云不自觉皱了下眉,这个卑鄙的海尔波对灵魂的研究到底有多深,才能制造魂器和施展灵魂方面的诅咒?
“大部分巫师对卑鄙的海尔波的认知都停留在他创造了许多可怕的黑魔法,但仅有少部分人知道,其中最为极端恐怖的黑魔法可以通过分裂灵魂达到□□死亡而灵魂永生的效果,这就是臭名昭著的魂器。”
“霍格沃茨有历史最悠久的图书馆,有这部分的记载也正常。”布劳德教授注意到安流云的表情,开了个玩笑缓和过分紧绷的气氛:“当然,这些黑魔法藏在不对学生们开放的禁书区——想偷溜进去的话,说不定得等到校长因眼疾住进圣芒戈那天。”
“据我所知,邓布利多校长至少还能再活一百年。”安流云笑了一下。
布劳德教授用魔杖在桌上敲了几下,沙发边的红酒“啵”的一声拔开木塞,桌上的茶壶长出两条腿,倾斜壶身让鲜红色的酒液倒进壶里;奇异果和苹果自动削皮切块,和切成片的柠檬、柑橘一起跳进里面,盖上壶口后热气咕噜咕噜地往外冒,直到洁白的壶身像人的脸一样涨红才停止加热。
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安流云对这位教授的行事风格有了一定的了解,对此也见怪不怪了。
“这是从占卜课上学到的吗?还是你们东方说的……‘算命’?”布劳德教授笑着问。
真·大预言家·安·神棍·流云:“两者都有吧。”
“那你也能算到别人的寿命吗?”她打了个响指,茶壶自己摘下壶盖,整个办公室充斥着热红酒的味道。
安流云的眼底暗了一瞬,问道:“教授好奇自己的寿命吗?”
“我认为死亡只是一张关于未来的入场券,不需要心急地查看开奖时间。”布劳德教授端起一只做工精致的陶瓷茶杯,她的目光落在深红色的酒液上,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另一只茶杯飘到安流云面前。
在安流云觉得她看起来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时,布劳德教授淡淡地一笑,“或许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远离圆月。”安流云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让布劳德教授疑心她是否发现了什么。
“我会的……真是不错的预言天赋。”她刚说完,施加了防护咒语的门就被人暴力破开了。
布劳德教授脸上露出了一贯的疏离表情,不满地说,“你应该尊重我的隐私,斯内普教授。”
“你应该尊重未成年巫师不能饮酒的校规,布劳德教授。”斯内普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冷风——这可能是安流云的错觉,因为走廊里的冷风伴随着斯内普的动作灌进了屋内。
他冷冰冰的眼神落在安流云身前,还冒着热气的茶杯人性化的抖了一下,老实地跳回桌上。
安流云理智地不去和他争辩,收好自己的东西从办公室退出来,顺手关上了门。
门内安静得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两位教授可能是换个地方、换种方式讲道理去了,也有可能是在关注门外的动静。
安流云若无其事地离开,在走廊尽头悄悄挪动人头鹰身雕像翅膀上的羽毛,从两人高的雕像后藏着的密道口里钻回了办公室附近。
确定门外脚步声已经走远,斯内普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响起:
“你明明知道……可是你!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我只是做了我分内的事!”
“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不然我不介意提前告诉她……”
两个人都在努力压低争执的声音,但火药味越来越浓。
如果皮皮鬼在这里,也会被低气压影响得说不出一句俏皮话。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两位平时没什么交集的教授居然会不顾风度地在办公室直接争执起来。
斯内普很愤怒,即使看不见他的脸,安流云也能猜到他的脸色有多难看。
“哈!”安流云又听见平时冷静稳重的布劳德教授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接着尖锐的话不断冒出,一点也不稳重:“至少我是在弥补我犯下的错误,而你——你只是个不敢面对过去的懦夫!”
完了。踩到斯内普的雷区了。
安流云一边替布劳德教授默哀,一边不自觉地想,布劳德教授也清楚斯内普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去吗?
不出所料,斯内普沉默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考虑杀人灭口,好半天之后,斯内普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你对她……”
听人墙角是不对的,尤其是这两个人还是她的老师。
安流云敛眉站定,态度诚恳地说,“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邓布利多教授。”
“我能理解这个年纪的小巫师都怀揣着一颗充满好奇的、不安分的心。”邓布利多洁白的长胡子闪着银光,半月形镜片也折射出柔和的光,“但我想,学会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也是一门重要的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