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考场是按照成绩分，这次月考的考场则是按照上一次周考成绩分的，总分越高考场号越小，而方耀因复查荣获零分，被分到31考场。
方耀拿着考试袋搜身进了教室。
教室人很少，多数人还在外面走廊上看书，。
方耀找到自己桌子后坐下伸了个懒腰抬眼看了眼挂在黑板上面的表。
嗯，还有半个小时，可以睡一会儿。
这是他的习惯，比起匆忙的看两眼书，更喜欢放空自己，但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个——
这门考的是数学，看不看书都一个熊样。
人陆陆续续进了教室，方耀看着还有五分钟要考试的表伸了个懒腰坐直了身等着发卷。
“快点进考场了，还有五分钟就考试了，把与考试无关的东西放外面啊。”
门口的老师催促着，只见喊完就急急忙进来一男生，老师熟练地用探测仪扫描，突然，“滴滴滴”“滴滴滴”
闻声方耀扭头看，只见一个顶着鸡窝头的男生一脸无辜的看着老师。
“你这儿藏着什么？拿出来。”
老师的探测仪停在了他的口袋处，“滴滴滴”的响个不停。
“我......不是老赵......我能自己出去放好吗？”
老师厉声：“心虚什么，是不是把违禁物品拿来了？”
“不是，哎，操，你信我啊老赵。”
“拿出来！”
在这位赵老师的威压下，鸡窝头只好不情愿的掏出自己口袋里的东西，一拿出东西来，不出意外全班都笑了。
那是块粉色的电子手表。
“放好吧，一块手表磨磨唧唧的，过去吧。”
“老赵！”
“赵什么赵，啊，还有你那个鸡窝头，考完试趁着周六去剃了，什么发型啊？听到了没有？”
“哦。”
方耀看着那人拿好自己的文具开始找自己的位置，
“9，9，9...哎，在这儿。”
“鸡窝头”嘴里嘟囔着，最终坐到了方耀后面的位置。
方耀10。
之后那位哥开始四处瞎望，“呦，老迟咱俩挨着！”
老迟？谁？韩迟？
方耀扭头一看，真是，真巧。
无意间对上视线，那人像是有点意外般看着他挑了一下眉，紧接着收回视线对着身边的人说着:
“嗯，你妹给你塞的手表？”
“嗯嗯，那个小祖宗，我不拿着她就哭，结果忘记放书包里了。”
方耀把手里的卷子向后传，传完还没回过头，听见那人小声骂了句：
“操？老迟，没选择题啊。”
方耀拿起卷子一看，乐了，确实，六道大题。
“啧，没有就没有，嚷嚷什么。”
“不是，没有选择题，那我们走？”
“刘浩，你能不能行了？”
“我行但是我——”
“后面的——刘浩！干嘛呢？铃打前不能动笔没听见吗？”监考老师制止。
“不是老师，我们卷子就直接从17题做啊，选择填空呢？”
“咱们卷子出了点意外，选择题部分过会儿送过来，先做着大题，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了没了。”
果然，话没说完多久卷子就来了。
“叮铃铃铃铃——考试现在开始。”
31考场有点特殊。
由于教室不够，31考场被安排在二楼的总教师办公室里，跟1号考场仅一墙之隔，而且监考老师比别的多两位。
教师办公室嘛！
虽说老师多了，但大神们根本不慌张，有人拿出偷渡的小镜子欣赏着自己的脸，有人拿出鞋底下的手机打开游戏，有人把名字填完倒头就睡……
但方耀头疼得很。
先翻过卷面把自己会写的前两个大题写完，又翻过去开始看选择。
不是他抱怨，数学出题人可算是把难度梯度这东西研究明白了，简单普通困难地狱，选择填空这两个题型体现的淋漓尽致。
尤其是这个选择，高一的时候还只是单选，怎么上了高二来了个多选。
就在把卷子翻来覆去三个回合后，老赵悄无声息地站到了旁边，方耀猝不及防抬头，只见她的眼神似刀，像是透过这张干净过头的卷子捕获到一丝“作案”的踪迹。
很可惜方耀不是那种人。
考场上的时间过的飞快。
数学除外。
就在方耀胳膊快被枕麻时，收卷铃声终于响起。
“时间到，都把手里的笔放下，最后面同学把答题卡收上来，小号在上大号在下，速度。”
叹息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紧接着就是收拾桌面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在老赵把答题卡数两遍没问题后，示意可以休息半个小时。
直起身抬头看着天花板揉了两下脖子，方耀起身朝门口走去。
下一门是生物。
出去看一眼笔记好了，方耀心想。
趴着睡觉果然不舒服，低头揉着肩膀的方耀走到门口，却被人挡了路，方耀没在意，闷闷说了句能不能让一下。
哪知那人还是愣傻站在门口，没有让步的意思。
“不是？朋友你挡着我的路了，劳驾能让一下吗？”
怎么最近老是一堆破事，老让人心烦，方耀抬头，刚打算对峙一番，看到脸却愣了一下。
“不是，乐乐？”
“哥，好久不见。”少年盯着他的脸平静地回了一句。
“是有段时间了，”方耀看着眼前蹿得比他还高半头的男生，问道:“你怎么跑D座来了？高一这个点还在上课吧？”
“嗯，我来找个人。”
“找人？”方耀疑惑，“你找谁？”
“韩迟哥。”
？
方耀回头看了眼靠窗倒数第二个位置，桌子上的人正趴着睡的正香呢。
“打架了？”
“不是，”乐乐有些拘谨地咬了下嘴唇，好看的眉眼像是应激般皱了一下，紧接着语气淡淡的，“哥，你能帮我叫一下他吗？欠钱了，想赶紧还了。”
看着弟弟这副样子，方耀琢磨，这小子莫不是被欺负了吧？
方耀走到桌前，食指曲扣在桌面上。
“有人找你。”
“嗯？你找我啊。”尾调有点拉长，有点像是没睡够的猫。
“……”方耀无语地朝门口看了一眼，齐乐却看着他，还是不自然咬了下嘴唇。
“不是，”方耀有点急了，“高一的找你，韩迟？你收保护费？”
“啊？”他懵了，眉头一皱，“电影看多了？”
“行吧，门口那人找你。” 方耀忍着违和感朝门口外一指。
韩迟也不紧不慢朝方耀身后的门口看了一眼，紧接着像是看到什么讨厌的东西一样。
“草。”
见他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方耀问:“怎么了？”
“不是，不认识，他让你找我？”
“昂。”
“不认识，让他赶紧……”
“啊老迟，笑死我了草，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齐乐！他小子怎么还敢来D座，上次你把他打成那样他还来找你啊！……不是，你俩什么表情？”
“爆炸头”甩着刚洗完没干的手，傻笑着抽出纸擦着手，张开嘴还打算继续说，被韩迟一个眼神憋回去。
“刘浩。”
认命般韩迟起身闭了闭眼。
“怎么了哥？”
“没事，就是觉得你真他妈是一坨狗屎。”
“？？？？？”
刘浩满脸问号地看着他哥满脸疲惫地走向门口，也看见了后门一直站着的人。
“卧槽！他怎么在这儿？”刘浩一惊。
“谢谢，他一直在这儿。”方耀贴心解释。
韩迟走到后门看着难缠的人，硬声道：“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来表白。”
“……你他妈小点声！要不要脸？”韩迟上手捂住嘴，就差一口老血没喷出来，“你有病吧？我打你打成那样了，你他妈的M？”
眼前的人抬起缠着纱布的手掌，又放下，两只眼湿漉漉的看着韩迟。
“接不接受？我向你表白。”
俩人的谈话声不小，好在走廊上吵得很，都在忙着背地理知识点，但还是有几个好奇的人凑了过来，毕竟两个美男站在一起还是很有吸引力。
况且看起来还快要打起来了。
“滚，我不接受。”
“为什么？”
齐乐的眼神有点疑惑，眸子直勾勾看着满脸不耐烦的人。
“没有为什么，我爱打架抽烟逃课年级倒数，你爱摄像运动年级第一，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别来烦我了。”
“那你把坏毛病改了，然后好好学习。”
？？？？
韩迟是真被气笑了，这真是个有病的吧。
“滚，别他妈管我。”
“那你接受我就不烦你。”
齐乐拽住要走的人胳膊，头微低像是受了委屈。
“齐乐，这样吧，你别执着了……”韩迟眨了眨眼，“我有喜欢的人了。”
“…谁？”
音调陡然一转，突然就像是从冰窖里传来，这让担心齐乐受欺负而猫在门口死角偷听的方耀有些诧异。
韩迟回头看了眼教室里为数不多的人，从自己一脸错愕的好兄弟刘浩的脸上略过，然后回头朝他后边空了的位置瞥了一眼肯定道。
“刚才你让他叫我的那个人。”
“方耀？”齐乐拧起了眉。
一旁偷听的方耀也拧起了眉。
草？？？
关他方耀什么事？
“你认识？”韩迟反问。
齐乐只是说：“你不能喜欢他。”
韩迟真的、被无语到了。
“你管我？我就是喜欢他，你别烦我了，还有十分钟就考试了，得到答复的你可以走了，不送。”
转身打算走的韩迟心想终于解脱了，哪知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扭头只见高一生嘴唇紧珉一双黑眸像是要把他盯穿。
“放、手。”
那人不理。
“行吧。”
韩迟轻叹一口气，紧接着眼神一凌左拳紧握毫不留情冲少年肚子打去，旁边女生惊呼一声，哪知齐乐用纱布的手挡了下来，然后丝丝红血逐渐从纱布渗出。
韩迟也是一愣。
“跟我走。”
不再耐心等待回复，齐乐直接拽着他朝着楼梯口走去，韩迟一时没反应过来踉跄了一下赶紧站好。
“他妈的，神经病！”
“嗯，神经病喜欢的肯定是好东西。”
“齐乐，你个傻逼！我他妈要考试！”
“别考了，我给你补课。”
“草……”
后面的话众人没听到，但都被刚才那场面吓到了，不断渗出的红血丝着实冲击力。
方耀有些站不稳，恍恍惚惚从墙角从后门走到楼道拿自己的水杯，灌完两口后感觉神志清明了不少，这才把水杯放好。
这都什么事，他弟不是柔弱细心的三好吗？
摇摇头方耀决定放弃思考，起身从几位手拿笔记本的人身边经过时，忽然感觉有道视线落到自己身上。
方耀条件反射地抬起头，只见一号考场前门有个人倚靠着走廊上的窗台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是杨树，就是感觉虽然他嘴角上扬但眼神却冷冰冰的。
不管了，同桌一场，舍友一场的，先打个招呼吧。
方耀长舒了口气，故作轻松抬了下手:“呦，同桌真巧。”
“嗯挺巧的。”
杨树收回视线轻飘飘地回：“韩迟的暗恋对象。”
刚才还呲着牙笑的方耀差点没把后槽牙咬碎。
草，真是他妈的日了狗了，打个屁招呼。